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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东方亨特商务调查中心等5家调查公司因涉嫌敲诈勒索等非法经营被查，牵出其信息来源竟是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工作人员。昨天，14名被告人分别因涉嫌非法经营罪、敲诈勒索罪、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罪、非法提供公民个人信息罪、非法出售公民个人信息罪等5项罪名，在朝阳法院受审。
私家侦探 恐吓欠债者竟致孕妇流产
检方查明，第一被告人张荣浩自2004年7月至2007年先后在西城区、朝阳区、海淀区注册成立了北京东方亨特商务调查中心、北京神州天之剑商务调查有限公司、北京东方天目商务调查有限公司、北京神州皓天商务调查有限公司等4家调查公司；其弟张荣涛也成立了一家名为都市猎鹰的调查公司。这些公司资源共享，非法经营获利达150万元。
检察官在法庭上宣读了众多案例，其中有个案子很有戏剧性。李某原本委托东方天目公司帮忙追债，结果被“侦探”发现欠条是伪造的。“侦探”，本案被告人徐楠、张宝柱怒从心头起，伙同他人绑架了李某，以暴力、胁迫手段逼迫其赔偿129000元，李某从主顾变成了“阶下囚”，耐不过折磨，在交纳64000元并对余款打出欠条后获得释放。
检方调查显示，调查公司还雇用多名东北籍男子，通过“软暴力”手段讨债。用“贴”、“缠”手段，三番五次到他人家中或单位威胁、恐吓，施加心理压力，使欠债者难以承受，一名孕妇曾因此吓得流产。
“我只是股东，根本不参与经营，作为第一被告人承担得太多了。”张荣浩不仅表示不了解公司运营情况，还推翻在公安机关的证供，否认盈利150万元，说公司在负债经营。听到这种辩解，法官颇幽默地问：“那就是说，你买个人信息去调查案件，都是公益性质，没有收入？”张荣浩对此没有吱声。
电信员工 出卖电话信息很容易
本案中，吴晓晨、唐纳宇、张宁三人不能算是主犯，但正因为他们身份特殊，引起更大关注。
吴晓晨，中国联合网络通信有限公司北京市三区分公司广安门外分局商务客户代表。据其在证词中说，他是主动联系亨特公司的，原因是他对私家侦探这行很有兴趣。“我帮张荣浩查询电话位置，张荣浩每月固定给我2000元。”吴晓晨后来直接成为公司调查员，根据案子查客户电话，获利和公司四六分成。积累了足够经验和资本后，侦探“发烧友”吴晓晨干脆自己成立了一家调查公司。
唐纳宇，中国联通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网络运行维护部监控中心主任。“2008年6月，卢哲新(本案另一被告人，调查公司调查员)找我，让我帮忙调取手机用户详细通话单，每个单子支付两百元报酬。”唐纳宇供认说，他利用工作便利，到公司机房调取手机通话详单，然后拷到U盘，编辑好后通过电子邮件发给卢哲新。唐纳宇承认，调过70多个手机号码信息，获利近2万元。
张宁，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北京有限公司客户服务中心亦庄区域中心中级坐席维护员。他和唐纳宇类似，也是因为受朋友所托，调取、出售大量公民个人信息。张宁说，他通过内部系统可以任意修改用户客服密码，不需要知道原密码，修改之后原密码即作废。“我就是一名合同工，做这些，全是因为朋友义气，没收过钱。”张宁说。
三名电信工作人员全部承认犯罪事实，他们还都从一个侧面反映：调取、出卖电话信息很容易。
案外案 电话被泄漏“第三者”遭杀害
庭审后，检察官还道出了一段“案外案”。一个叫安某的人曾委托张荣浩调查前妻婚外情的事情，张荣浩通过电信员工找到第三者电话并通过定位找到了他的住所。张荣浩把这些情况告诉给安某，安某化装成送快递的，骗开第三者家门，把其杀害。“可见，泄漏公民信息，可能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检察官感慨。
调查所自曝 确定调查对象最重要
在百度输入“调查事务所”，找到相关网页约27700000篇，成百上千个调查所的名称跃入眼帘，“北京卓信联合调查事务所”、“如皋谍博调查事务所”、“鹏程调查事务所”……拨通对方电话，接线员都显得很谨慎，记者假冒咨询调查婚姻案件，但不知为何都被识破，遭对方挂断。
只有一家名为“祥龙”的调查公司透露了些内幕。当听到记者说“不知道第三者详细资料时”，对方显得很为难，回应说：“那得多花点钱。”对方计算了一下成本，以一天为准：一辆车，150元；汽油，100元；A级调查员80元，B级50元；设备费50元。一天基本费用在350元到380元之间。“如果不知道调查对象，公司要先查清楚，这个非常麻烦，费用在500元左右。”对方说，因为是婚姻案件，这个收费还不算高。
“什么案子收费高？”对方回答说，保险业才是大主顾，一单至少5万元以上。“很多人诈保都使的假信息，所以确定调查对象最重要，我们的信息来源绝对权威可靠，肯定能找到你想找的人。”“你们所信息来自哪里？”“这是行业秘密。”对方此后不再透露内部“行情”。
本报记者 高健
